“人类从诞生时就知道他们会犯下罪恶,而规则,便应运而生。”
越是去做这样的事情,越会发觉彩织所谓的道理之深。
“当人类意识到自己犯下罪恶时,就必须要有人来执行公正。”
我游荡在被人们认为的罪恶之中,寻找着一切罪恶的源头。
“当我们找到罪恶的源头时,我们便需要用我们的手,去断罪,无论手段如何,无论结果如何,我们只会做我们认可的事情,这便是——执行者。”
我将陌生的男人固定在椅子上,把一桶水泼向他。
他惊醒,惶恐的左顾右盼,却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,和我潜于漆黑的身影。
低矮的帽檐下隐藏着赤色的双眼,我盯着他,一边与手上的照片进行对比。
“孟昊......”
男人听到面前有人在叫他的名字,便惊慌的朝前看去。
“你是谁?这里是哪里?为什么要抓我?”
同样的问题,我听到多少遍了呢?我问着自己。
“这个,”我将一张收据递到他面前:“还记得吧?”
孟昊看着面前的收据,瞪大了眼睛。
“你...你是...催债人?我记得我明明...”
惊恐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,内心的不解让他的话语断断续续。
“看来你还记得啊。”
我收回收据,走到他的身后。
“啪嗒!”我打了一个响指。一个画面突然出现在我们两人的前方。
“看看这个吧,”我指了指前方:“看看你借钱不还造成的后果吧!”
“快!快关掉!我什么都不知道!什么都不知道!”
“瞪大你的眼睛,好好看着!”
突然,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般,孟昊的身体停止了抽搐,他死瞪着眼睛,仿佛要把世界囊括其中一般。
“看看那个小女孩,他的父亲为了你所谓的兄弟情谊,把自己女儿的治疗费借给了你。可是,你做了什么呢?”
说着,我有走到孟昊的身旁,用手在空中划出另一个画面。
“借口生钱之道,用这笔钱去还了你的赌债,可你仍然死性不改。你背负的赌债从未减少,你的生命也将随着你的负债渐增而愈发缥缈。”
“不!我没有,不是这样的...我...我想帮他,我真的想帮他啊!你...一定是你在胡说八道!”
“是吗?”
我又打了个响指,另一个画面浮现在他眼前。随着画面中文字的滚动,令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。
“爸爸,我要什么时候才做手术啊?”
“宝贝,别急。听那个叔叔的话,到时候,你的病一定会痊愈的。”
“嗯!爸爸。如果真的,我的病能够治好的话,你能带我出去玩吗?”
“嗯,那当然了,你想去哪?”
“我想去看海!”
......
眼泪从孟昊的眼角滑落,他不甘的咬紧牙关,握紧双拳。
我拍拍手,画面一瞬间全部消失了。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,世界又只剩下我和孟昊两个人模糊的身影。
“听到了吧?她想去看海。”
“我...她...她想怎么样...关...关我什么事...?这笔债...如果还不上...我也会被扔进海里喂鱼。她只不过是不能离开那张病床而已,她又怎么能理解我的困境!?”
“唉,已经破罐破摔了吗?”我耸耸肩,叹了口气。
“叔叔...”突然,画面中那个小女孩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:“叔叔,你说过,你会来带我去手术的,对吧?我和爸爸一直在等你,我们等了好久,等到我觉得世界变得冰冰凉凉的,等到爸爸抓着我冷冰冰的手失声痛哭的说着对不起,我们却也没有等来你。叔叔,我想去看海,可以吗?”
这声音摧毁了孟昊最后的心里防线,他痛苦的嘶吼,谩骂,诅咒,赎罪。可他无论作何挣扎,一切,已经太晚了。
小女孩永远的离开了他的爸爸,他的爸爸也已因为家庭破碎,带着他冰冷的女儿,投身于大海的怀抱中。
我在孟昊的身旁绕了一圈,最后站定在他的面前。
深邃海水翻涌的声音从我身后迸发而出,我用手臂搅动着不可见的水流,四周渐渐变得明亮起来。
怒涛奔涌,深邃的漩涡扶摇而上,雷电伴随着狂风在这个世界肆虐,我们置身于白色死神当中。时不时跃出水面的鲸鱼宣誓着它的领地,狂暴的白鲨们伺机而动,等候着他们的盘中餐。
“孟昊,你因为你的失信与贪婪,无情的夺走了一个小女孩的梦想和一个父亲最后的希望。现在,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。”
我将双手举过头顶,犹如指挥家一般,指点着白色死神演奏出正确的交响曲。
孟昊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,沉默不语。
一切源自一个海边的酒馆,一个靠海而生的家庭,一个看海的梦想,一切毁于一个人的贪婪与无信,一个痴人说梦的承诺。
“起于海洋,必当归于海洋,此刻,以执行者之名。”我闭上双眼,身体慢慢的融入苍白色的漩涡之中:“长眠于深海中的苍之死神啊,您的子嗣,您的器具,于此处,在浩瀚大海的欢呼声中苏醒。此刻,谨遵您的意识,为言而无信者,降下惨白极刑。”
与天相连的漩涡围绕着孟昊旋转起来,一阵又一阵的海浪冲刷着孟昊的身体。
“惊涛,起!”
我一声令下,海涛将孟昊高高举起。随着我的指挥,海涛螺旋上升,一直将孟昊送到我的面前。
“漩涡,集!”
我朝着孟昊的方向伸出右手,五股巨大的龙卷如同我的手指一般将孟昊困于其中。
接着另一只手,带着同样的五股龙卷包袭而来。
“愿你能聆听深海的话语,拾起那渺小的责任心;愿寄托他人的纯真希望,迎来如愿以偿的童话结尾。”
我将双手合十,十股龙卷凝聚集中,它在广阔的天空中如鱼得水,自由的驰骋在云端。
当龙卷吸引了雷暴,乌云凝聚成死神之态;当鲸鱼跃入了天际,太阳撒下残余之闵。
一切的一切,随着苍之死神将它白色的镰刀砸向海面后,归于平静。
海洋,依旧是那个海洋;天空,依旧是那个天空。我乘着虎鲸,仰望着拨开乌云的太阳,将手中那张,写着小女孩愿望的纸张,扔进了她长眠着的海洋。
虎鲸将我送回地面,我朝着大陆深处走去。突然,一阵风掠过,带去了我的帽子,我回过头去追寻,却只看到父女两人,向我道了谢意后,转过身,渐渐的消失在了不可触及的海岸线。
我站着想了一会,决定不再久留。
因为我是执行者,罪恶的源头等待着我去审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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